术后干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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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十年打磨,别让这部催人泪下的电影淹没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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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二更二更

前几天,年电影暑期档以总票房近92亿的成绩落下帷幕,在这个暑期档有两部电影格外亮眼:《人生大事》和《隐入尘烟》,尤其是后者以万上下的成本,在题材小众、零宣传、排片低于1%以及上线网络平台后实现口碑到票房的逆袭,总票房已超过1亿。

《人生大事》和《隐入尘烟》都有一个共同点,新人导演或小众文艺片导演+一位知名实力派演员,导演自编自导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或熟悉的亲人故事。

故事真挚动人,导演真诚,不炫技;演员在一定程度上牺牲甚至完全放弃自己的片酬,贡献出高水准的表演。

九月,一部来自香港新人导演朱凤娴的处女作电影和观众见面了,同样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和推广,排片少得可怜。

但正是这样一部电影,影后惠英红仅仅看了还没最终完成的剧本就决定出演女主角。

这部电影有什么样的力量打动了她,打动了走进影院的观众,为了更好地了解这部电影的台前幕后,二更连线了导演朱凤娴,一起走进她与《我的非凡父母》的故事。

曾经的我以为,是我为父母画出了如海洋般绚丽的世界。

现在的我明白,我的双眼和生命,是父母赠予我最宝贵的礼物。

80后的朱凤娴出身在一个香港家庭。父母虽然都是视障人士,但因为是后天疾病导致,朱凤娴的眼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相反的,从出生之时起,她的眼睛就又大又亮,仿佛命运想要把父母无法看到的世界都放进她的眼睛一样。

朱凤娴从小与父母住在香港的公屋里,虽然拥挤、清贫,但她的童年与别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享受父母的疼爱,无忧无虑地向父母撒娇。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可能就是她从小要去习惯为父母描述他们看不到的世界。

正如电影中描绘的情景一样,一家三口坐在巴士里,父母听女儿绘声绘色描述天空中千奇百怪的云朵形状;女儿不太流利地一遍遍为父母报出餐馆菜单上的菜名,这些正是朱凤娴小时候经常为父母做的。

童年岁月里,朱凤娴比同龄人更频繁地用语言描述自己看到的世界。潜移默化中培养的习惯,充满童真的观察和表达,都为她日后进入香港演艺学院主修戏剧、创作故事埋下了伏笔。

十年前刚入行时,虽然忙碌于创作别人的故事,但拍摄一部讲述自己父母电影的想法已经在朱凤娴的心里有了雏形。

她觉得大众对视障人士的认知不应该停留在同情和怜悯上,相反的,她的父母甚至比一般人都要乐观坚强,生活虽然艰辛坎坷,但父母的人生态度始终充满着勃勃生机。如果有做导演的机会,她的第一选择一定是拍摄自己家庭的故事。

当她回顾自己与父母的点点滴滴,经历美好的同时,她在青春岁月里曾面对的迷茫与挣扎,因任性而伤害父母留下的懊悔,以及与父母更与自己的和解都是她成长过程里的瑰宝。她想把这些浇筑着爱的回忆向观众娓娓诉说,也想把那些痛点和错误向观众坦白。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她在工作的同时便投入到创作中。生活的长度远远不是一部电影的体量能展现的,究竟该把哪些内容放进去才是自己最想表达的,才最能触动观众。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从父母那里听到了作为女儿不曾知道的故事;在电影剧本开拍之前,故事以舞台剧的形式找演员反复演练朗诵,并进行小范围试演,在观众的反馈中,故事的内容变得更加丰茂。

先触动自己,才能触动观众。隐藏在朱凤娴心里一直没有机会向外人倾诉的故事逐渐有了她的形体和灵魂。

曾经的我以为,逃离父母才能自由呼吸。

现在的我明白,那些我曾渴望逃离的岁月,像无数把刀扎进父母的心。

《我的非凡父母》中饰演盲人的配角,基本都是现实中的视障人士,为故事增添了一层真实感,而在主角的选择上,惠英红、吴岱融、吴千语用没有痕迹,自然流露的表演,赋予了这个来自真实的故事浓郁的生活质感。

电影最先敲定的演员是演母亲角色的惠英红。这个念头来源于导演看过的一期媒体采访,惠英红在采访中谈起自己一直想演盲人角色,以小人物的故事传递鼓舞人心的力量。

朱凤娴把剧本寄给了惠英红,本没有抱太大期待的她却很快收到了惠英红想要见面的电话。兴奋之余,怎么说服影后来参演电影,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但见面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惠英红了解到剧本来自导演的家庭故事后,直接就接下了母亲的角色。

惠英红告诉她,自己被这个真实的故事打动,另外,她也想通过实际行动来支持新导演的创作。惠英红嘱咐朱凤娴好好创作,自己一定会等着这个角色。

谈起惠英红为演出这部电影做出的努力,朱凤娴到现在还是很激动。虽然惠英红的亲戚中就有视障人士,她对这个群体的行为和动作有一定的观察和了解,但放到自己身上演出真实感却没那么容易。

电影的设计需要惠英红的一只眼睛戴上特殊制作的隐形眼镜,另一只眼睛要呈现出不受控制的状态。本就有干眼症的她练习起来更加困难。但仅仅是一周后,朱凤娴就收到了惠英红发来的练习视频,视频里惠英红把视障人士眼睛无神且不受控制的动作模拟得惟妙惟肖。

除了前期准备,朱凤娴印象最深的还有在现场拍摄时,她作为新导演难免紧张,惠英红却从没有催促她快点拍,即便因为干眼症长期戴隐形眼镜不舒适,她也只在一旁默默滴眼药水。无声的支持给了朱凤娴莫大的鼓励,也让她更下决心要把电影拍好。

朱凤娴的父亲在18年时因为癌症去世,在她的记忆里,与母亲的坚强严肃不同,父亲一直是一个高大帅气、幽默乐观的人。特别是在青春期与母亲充满矛盾的那段时间,父亲是家里的粘合剂。

人到中年越发沉稳儒雅的吴岱融是她的第一选择。吴岱融与惠英红早年有过合作,当他知道惠英红接下母亲的角色后,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接演父亲。

与惠英红需要戴隐形眼镜不同,父亲的眼睛设计是萎缩的,所以需要吴岱融紧闭双眼来演出。不同于能看到但要演出看不到的状态,吴岱融在表演中是实实在在“两眼一抹黑”。

最开始练习时,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他谈起记忆最深的一场雨戏,下大雨的时候本就视线不佳,他和惠英红还要演出视障人士在雨中的艰难,两人只能靠触摸彼此在雨中艰难前行。

与剧本创作时父母角色难写但演员定位准确快速不同,相对好写的女儿选择哪位演员来演,朱凤娴却花了很长时间寻找。这个角色除了要有一般少女的质感,还要能共情在特殊家庭里成长的经历,演绎出青春期的敏感和压抑。

女儿这个角色受到同龄人的影响,想要追求光鲜亮丽的生活方式,想要有时髦的朋友,她把有关自己家庭的秘密和自卑全部隐藏在心里,既快乐又压抑。

在面试过很多演员后,朱凤娴遇到了吴千语。与她的沟通中,吴千语分享了自己与母亲以及家庭的成长点滴。

她身上有与朱凤娴相似的敏感和纤细,对青春期的少女依赖又渴望逃离家庭矛盾性的敏锐感知,是她见过的其他年轻演员所没有的。

《我的非凡父母》中的家庭有自己的特殊性,但这种特殊性又让这个家庭成为无数中国家庭的缩影,所有的观众都可以从中找到自己情感共鸣的地方。

在朱凤娴的记忆里,她与母亲吵架时,母亲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所以她会用更重的话刺激母亲,让她明白自己的愤怒。

但也是因为视障家庭看不到彼此,在生活中有更多的触摸,让依赖感更强。吵架时暴风骤雨,但身体上的接触又让彼此迅速和解。

全片的高潮是惠英红和吴岱融找寻离家出走的女儿那一段雨戏。两人在滂沱大雨中跌跌撞撞,找不到女儿的焦急,无人帮扶的无助,两位演员在这一刻把绝望和痛心的状态演绎到极致。

荧幕里的母亲,跌倒在雨中懊悔地捶打自己,为什么要把女儿逼走,为什么不肯放手,她害怕女儿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会远离自己,一遍遍呼喊女儿的名字。

那些我们曾脱口而出的“为什么要生我”、“我不想出生在这个家里”的话,那些因我们逃避父母把他们甩在身后而被忽略的落寞神情,一幕幕在观众的脑海里浮现。这一段与其说是母亲的懊悔,更是电影在激发每一个观众,回想起曾对父母的无视和伤害。

《我的非凡父母》虽然以一个充满苦难的故事开篇,但整部电影看下来,却充满着温情。即便故事的结尾父亲罹患了癌症,但导演却并没有用书写苦难的方式来刻意赚取观众的眼泪。

正如朱凤娴说起那段母女二人陪伴父亲治疗癌症的岁月一样,母亲从来没有因为生活的打击而放弃,她不能看,就用嘴唱歌,用手做义工,用双腿感受大地与自由,因为不能看见,用更深的爱去守护女儿与丈夫。

父亲也同样用乐观的精神接受治疗,鼓励女儿走出阴霾,安慰她即便有一天他不在了,也会在天上期待着她的作品。

当我们觉得自己足够强大站在前面牵着父母时,恰恰也是因为他们站在后面紧紧握着我们的手,支持着我们。

在电影结尾处,女儿创作了一幅由盲文组成的星空图,这幅画和电影一样,都是朱凤娴写给父母的情书。父母的世界是黑暗的,但他们是黑夜里的小小星光,照亮女儿的人生。

正像惠英红在片中说的那样:“我生你不是要你做我口袋里的导盲杖,而是我生病前亲眼看过这个世界,我也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真的好美。”

电影中有一首许冠杰的经典老歌《杯酒当歌》,歌词是:“我时常清风两袖,吊儿郎当最自由,但得有三餐足够,为人乐观好少挂忧。”

这正是朱凤娴记忆里父亲时常在嘴边哼唱的歌,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富足也好,清贫也好,家人相伴、人生快乐最重要。

也正是这首带有浓郁港风的歌曲,让整部电影有一种观众久违了的香港家庭散文的怀旧温馨质感。

这种质感是许鞍华《天水围的日与夜》邻里之间彼此照顾的脉脉温情,是罗启锐《岁月神偷》里时间流逝不减分毫的至深亲情,是岸西《月满轩尼诗》中轩尼诗道上娓娓道来的平凡爱情。

书写一个平凡香港家庭的亲情,是朱凤娴作为导演的第一步。在完成了讲述自己家庭故事的心愿后,她想要探索更多元化的表达,通过不同的故事,讲述人与人之间的真实感情。

她说自己很喜欢内地的演员贾玲,光是《你好,李焕英》就看了三遍之多,有机会也想和内地的团队和演员合作交流,把不同的感情放到自己的故事里。

人与人相遇之初,便是分别的开始,我们此生与父母的缘分更是如此。

中秋节眨眼间就是最后一天,也许这个假期你见到了挂念的父母,也许你们只在电话里问候,也许此刻的你已无法再见到他们……

但无论如何,这份爱的温暖记忆永远在你的血液里流淌,因为这份爱,无以为期。

原标题:《花十年打磨,别让这部催人泪下的电影淹没在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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