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干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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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8/2 10:31:00

在地震前线:坚强中的悲伤时刻


这是我第二次到都江堰。十几年前,在成都开会期间曾到此一游,我为七八岁的儿子以盛开的油菜花为背景按动快门,留下了他童年最快乐的一次记忆。今年5月14日,还是这片土地,我镜头里的新建小学,本应是学童们的快乐天堂,顷刻间,竟变成了埋葬他们的人间地狱。春色满园的儿童乐园,现在只交织着橘*、黑和白三种单调的颜色,那是消防、特警和医护人员行色匆匆的身影。大地震发生近两天了,他们仍试图从碎砖、瓦砾和预制板堆砌的山一般的废墟中找寻到生命的迹象,但焦急守候的人们等到的却是一次次的绝望。几乎每隔几分钟,搜救人员就能发现一具孩子遗体。他们身边散落的是五颜六色的书包、课本,其中一本书的封面是小熊维尼,憨态可掬,随着微风翻动。孩子遗体有的伸着手,有的蹬着腿,那是在拼命呼救和奔逃的姿态啊!还有的双臂紧紧护着头——孩子,你那么细弱的胳膊,怎能撑得住这整个中国的一场大难!我使劲憋着,不让哭腔出声,却止不住泪流满面。施救人员喘着粗气,没有人说话,现场只有吊车、铲车的轰鸣声。“是他,就是他!”当一具身穿红色T恤衫的孩子遗体显露出来时,一个守候的男人低沉地说。我抬眼看去,他没有救援人员的制服,上着黑衣,下着牛仔裤,浑身脏兮兮,一脸疲惫,胡子拉碴。孩子头部露出来了,那男人蹲下身子伸出手去,竟用手机为孩子面容拍照。作为摄影的我正大惑不解,旁边一个人悄声跟我说:“他是这个孩子的爸爸,叫赵建中,这两天一直在这儿参加救援,终于找到自己9岁的儿子赵珺毅了。”我心里一惊,泪水涌满眼眶。再看那位父亲,他没有流泪,也没有表情,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掏出手帕,轻轻地用它拭去孩子脸上的几丝血痕,抖落掉他满身的灰土。救援人员将孩子遗体抱出废墟,赵建中静静地跟在他们身边,然后和他们一起为孩子消*,并用一床暗绿的薄被将孩子包裹起来。当人们再次将孩子抱起要送走时,这位坚强的父亲以毫无商量的口吻说:“不,让我来!”声音依然低沉。赵建中抱着儿子赵珺毅,一步步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运尸车。车子的后门打开了。突然,一直紧闭牙关的赵建中仰天大喊:“啊——啊!”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哭叫,撕心裂肺,恸地惊天!在场所有的人无不动容。地震当天,都江堰新建小学在校学生680人,逃出350人,先后救出50多人,其余的均被深埋在残垣断壁之中。我知道,遇难孩童大多为独生子女。我无法想象,孩子的死,对那些家庭究竟意味着什么?我身边站着一位约有50岁上下的女同志,她衣着得体,眼睛哭得通红。我试探着问:“您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不是。我是省纪委的,我是专门来调查学校楼房倒塌情况的。”我看到,教学楼废墟旁边的办公楼近乎无损,校周围的楼房也还矗立着。退一步说,即便它们都被地震破坏成为危楼,只要瞬间没垮,人就有逃生的可能。可现在,救援人员仍在绝望中努力寻找着希望。我透过他们的身影,可以清楚地看到两棵树之间拉起的一个红底白字的横幅,上面书写着12个大字:“我自信、我出色、我拼搏、我成功!”显然,这是地震前学校挂的标语,那个时候,校园阳光一片。我的照片,记录了我们的好兄弟赵建中坚强中的悲伤时刻,那也是全体中国人的悲伤时刻。我听说,许多看到它的读者都悲伤不已。尽管伤痛永远不会消去,我还是希望我的所有读者能从大灾大难中有所思、有所为,并相互搀扶着,相互鼓励着,一起坚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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