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之前,我是一个“卷”王,笃信人要在应该奋斗的年纪里竭力挑战和突破极限。
我为自己的人生设想过各种可能性,但在一次干眼症爆发后,现在的我内心深处,更期待早点结婚生子,让自己有理由“躺平”,做一名家庭主妇。
这是一种困扰3亿中国人的疾病,听起来跟过敏、近视、高血压这些无关痛痒的疾病没什么差别。
但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知道它是如何如影随形,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无处可逃
又是一个没有睡好的夜晚,已经习惯了每天睡醒的沉重感,似乎要刻意用力才能撑开眼睛。表面柔软的眼皮挂着两小袋沉沉的面粉,眼球摸起来像两颗硬硬的玻璃弹珠,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我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险些被自己吓到:原本清澈的眼白已经泛*,布满了红血丝,眼白泛*,用手指翻开下眼脸,一条条本应分布有序的睑板腺肉眼可见得模糊、萎缩。
我仿佛成了一个“废人”,干眼症像一个不定时炸弹,疼痛不时来袭,刺得我无法工作,偶有间隙,只要稍微比平时多用了一会儿屏幕,就立马将你打回原形。
于是,我只好学着适应和接受摸鱼的人生,一边与争强好胜的自己强行和解。
虽然每次干眼症爆发时候的痛苦是相似的,但爆发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开始,只要远离屏幕,我就重新做回了正常人。但现在,干眼症已经钻进你的身体,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无论是阳光还是迎面吹来的微风,都可能成为一种刺激源。
它无孔不入,你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它的爆发,可能是看了一场电影,可能是车上多瞄了几眼手机,可能是做饭时的油烟,甚至仅仅是这一天睁眼超过了12小时。
我深刻理解了加缪《局外人》里那句名言:“我杀了人,只因为阳光太过耀眼”。如今于我而言,不仅是烈日灼人,就连白炽灯光都那么刺眼,窗外泛白的天空都会让人不适。最难受时,我甚至在家都戴上了墨镜。
这一切,让人无处可逃。
我几乎丧失了劳动的能力,现代社会,我想象不到哪份工作能与电子产品隔绝。
无论是坐在办公室的职员,还是互联网大厂的码农,还是与数字较劲的会计财务,你能想象到的每份工作,几乎都不得不面对屏幕。
我们的工作,还有生活,都与屏幕牢牢捆绑,一刻也不能分割:工作时间,我们必须坐在工位上、坐在电脑前,即便休息也只能对着屏幕;通勤时间,上下班地铁里坐着站着的乘客都在刷手机;休息时间,我们躺在床上,在各种社交软件里,努力在屏幕里延长时间。
即便有少数工作幸存于屏幕之外,人们的娱乐方式也总是来源于那些屏幕,沉迷于刷社交软件、看视频、看新闻、